骨節分明的手從膝蓋上抬起,微涼的指尖觸碰到唐芙的臉頰。
“你臉色看起來很差,是不舒服嗎?”
兩人結婚后,明湛常年待在密不透光的臥室里,他越來越沉默寡言,經常會呆呆的看著某一處出神。
在一起的時間里,大部分都是唐芙一個人在說話,他很少回應。
向現在這樣的關心她,還是頭一次,唐芙有些受寵若驚。
她眼睛都明亮了起來,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揚:“沒、沒有?!?
灼熱的視線中,是無法掩飾的欣喜。
明湛有些不習慣這樣直白的目光。
他收回手,又是一陣沉默。
唐芙看出明湛的不自在,她懂事的站起身,走到輪椅后面,推著他緩緩向前走。
明湛果然松了一口氣。
眼瞼低垂,他看著底上兩人斜射平行的影子,忽然開口:“能和我說說,我們以前的事嗎?”
唐芙微微一愣。
目光下沉到明湛蒼白的側臉上。
溫暖的陽光驅散了他身上常年積累的陰郁氣息,原本寬闊偉岸的肩膀不是知道什么時候變得這樣消瘦了。
她和明湛哪有什么以前……
他的以前,是屬于錦筠的。
唐芙抿了抿唇,握著輪椅把手的手指收緊了力道。
“怎么了?”
唐芙不出聲,明湛疑惑的側首。
最終,她還是緩緩說道:“我們……是在大學里認識的,你比我大三屆,那天是新生入學的日子……”
隨著唐芙輕緩的描述,明湛腦中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。
他眉峰狠狠皺了起來。
他是背對著唐芙的,她沒有看到他的異樣,依然輕聲說著。
明湛的頭很痛,像是快要炸開了一樣。
他用力的閉上眼睛。
那一瞬間,他好像看到了一大片金黃的銀杏葉,和一個……
忽然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。
有人大喊著:“讓開!讓開!”
唐芙停下推輪椅的腳步,眼看著走廊前方,一群護士推著病床,風一樣的向急救室狂奔。
來往的病人聽到動靜,都很自覺的靠墻站立,空出了一條暢通無阻的路。
濃郁的血腥味飄散在空氣中。
病床滑過的地方留下一串刺目的血跡。
“怎么出了這么多的血?”
“這是出車禍了嗎?”
“好像是個很年輕的小姑娘?!?
“不知道能不能搶救的過來?”
病人們看著病床遠去的方向,低聲議論著。
唐芙并沒有把這一插曲放在心上,畢竟這里是醫院,相同情況的事經常發生。
她已經見怪不怪了。
繼續推著輪椅向前走,明湛忽然問道:“你喜歡銀杏嗎?金黃色的那種?!?
唐芙不知道明湛為什么忽然問這個,她實誠的搖了搖頭:“我喜歡姬金魚草?!?
它的花語是:請察覺我的愛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