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少銘再也忍不住了。
他伸出手,緊緊的將滿臉淚痕的米雪擁進懷里。
“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么傻的女孩兒?”
米雪依偎在顧少銘懷里,素白的手指緊緊抓著他胸前的白襯衣,低聲嗚咽。
扶桑坐在病床上,冷漠的看著這兩個相互依偎的“有情人”。
她剛剛攢的力氣都用在打米雪上了,現在手軟腳軟。
但心臟卻是一陣抽疼。
她知道這是原主殘留在這具身體的情感。
扶桑撫了撫胸口,試圖將堵在那里的一口氣順平。
也行是她冰冷的目光存在感太強,顧少銘終于舍得將一絲目光轉移到她身上。
扶桑清瘦的臉頰上頂著一個巴掌印,在蒼白肌膚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眨眼。
顧少銘心底微微一疼,難得產生了一絲愧疚。
他松開懷里的米雪,走進扶桑,伸出手想去輕輕觸碰她紅腫的臉頰。
‘對不起’三個字哽在喉嚨里說不出口。
薄唇微動,猶豫許久才緩緩吐出她的名字:“沫沫……”
可扶桑只覺得他故作深情的樣子簡直惡心到反胃。
毫不留情的將他伸到眼前手拍到一邊。
“我這個人向來很記仇,這一個耳光我記住了?!?
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,冷漠的讓他心驚。
顧少銘來不及生氣,心底忽然生出有一種什么東西即將從他掌心溜走的驚慌。
不甘被忽略的米雪抽泣著:“我看我還是走吧?!?
顧少銘回頭就看見她兩眼通紅,委屈傷心的模樣。
轉身離去的背景是那么讓人心疼。
他沒有猶豫的起身去追。
扶桑冷笑了一聲。
懶得留在這里看他們演戲,她強撐起無力的身子,艱難的挪動腳步離開了病房。
在醫院門口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,扶桑來到原主名下的一座房子。
這間房是原主上學時圖方便買的,顧少銘并不知道這里的存在。
扶桑身上沒有現金,等到地方后,她將原主一直帶在手上,從來都舍不得取下的結婚鉆戒給了司機。
當她把戒指取下來的一瞬間,心臟又是一陣抽疼。
甚至從靈魂深處傳來抗拒的情緒。
司機師傅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扶桑一邊想把戒指給他,一邊又掙扎著想縮回手。
他尷尬的將伸出去的手縮了回去:“要是實在舍不得,你就留著吧,這趟就當是我捎你一程了?!?
扶桑有些生氣。
那個狗男人都這樣對你了,你還對他余情未了?
真是個賤骨頭!
想想你父母跳樓時的絕望,你還有什么舍不得的?
扶桑擰著眉頭,在心底罵了一頓。
她這才感覺到那股抗拒轉換成哀痛,逐漸隱去。
雖然對扶桑來說,強行抹去原主殘留的意識并不難,但她希望那個蠢到可憐的女人能自己醒悟。
扶桑毫不猶豫的將戒指丟給司機,她拖著酸軟無力的雙腿,搖搖晃晃的上了樓。
雖然原主已經很多年沒有在這里住過了,但還是每周都有人定期來打掃衛生。
扶桑徑直走進臥室,一頭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。
她沒有帶手機,沒有人能找到她。
她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。
充足的睡眠讓她身上有了力氣,不在像昨天一天病懨懨的全身酸痛。
扶桑從昨天開始就滴水未進。
猶豫這棟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住,冰箱里空無一物。
她只好換上衣柜里的舊衣服,上街去覓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