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林地之間緩緩走出了一群狼,克達爾認識它們,或者說,認識它們曾經的模樣。
冰原狼是弗雷爾卓德再常見不過的野生動物,兇猛、堅韌。一旦認定了一只獵物就會不死不罷休,哪怕賭上整個族群都會將那只獵物咬死。這種特殊的性格讓不少弗雷爾卓德人對它們抱有一種特殊的尊重——當然,該殺還得殺。
也有不少部落將它們當做圖騰, 并希望自己的部族能與它們一般團結。光是克達爾知道的就有四個之多。
但它們此時的模樣可與曾經的樣子大相徑庭,原本潔白的毛皮變成了一種十分骯臟的紫色,光是看上去就會令人覺得惡心??诉_爾握緊手中的利斧,一言不發地注視著緩緩逼近的狼群。
他不需要回頭就能知道,它們已經包圍了這片林子,只待頭狼一聲令下便會直接開始襲擊他們。這種再常見不過的圍獵戰術最簡單也最有效,有人甚至見過冰原狼們用這種簡單的戰術殺死過猛犸象。
一聲狼嚎,它們的探出獠牙,在月色的見證下朝著三人一狗撲來。那頭叫做魯托的獵犬此時已經嚇得尿了出來, 卻還是擋在它的主人面前。威爾萊哲與莫爾斯的表現不能說好,但也沒差到哪去。至少比他們宣稱的學者身份要強上不少。
他們沒有轉身逃跑,而是背挨著背,顫抖著站在原地。
克達爾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,那聲音竟然讓離他最近的莫爾斯感到一陣眩暈。緊接著,他便看到這個男人沖了出去,莫爾斯的話語卡在喉嚨里,他不明白,怎么會有人選擇沖出去主動找死?但他接下來看到的場面令他明白了一件事。
不,他不是在找死。
克達爾的斧頭順暢無比地切開了第一頭狼的身體,那頭狼的目的只是咬住他的手臂。但卻被男人預見到了這一幕,他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微微側開一步,手中的斧頭恰到好處地出現在了它撲擊的路線之上,接下來發生的事,無需多言。
如果說發展到這里,還只是人類能做到的范疇。那么,他接下來做的事情就完全超出了莫爾斯與威爾萊哲兩人的認知了。
只見克達爾瞬時回身旋轉, 那把斧頭的斧刃在空無一物的空氣中噼啪作響,一閃即逝的火焰差點讓他們以為是自己看錯了——直到他手里的斧頭劈在了地面之上,下一秒,熔巖爆發。
斧刃與地面接觸的位置眨眼間就暴起足足一人高的熔巖,這完全違背科學的一幕令兩人張大了嘴。他們的驚訝還沒結束,就看見克達爾又發出了一聲怒喝,他雙臂用力,斧頭下沉,隨后猛然抬起。
原本的泥土,現在的熔巖便像是有著生命一般飛了出去,精準的命中了每一只試圖襲擊他們的狼。熊熊火焰開始在樹林之中燃燒起來,在這寒冷的弗雷爾卓德夜晚,在這些冰原狼的身上燃燒了起來。
只不過,它們沒有慘叫,而也沒有所謂的肉香。只有一種腐爛的味道在樹林里蔓延。
克達爾沉默著站起身,他身上散發著熱氣,從鼻子里呼出兩條長長的白氣,他知道,戰斗還遠未結束, 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才剛剛開始。
原因很簡單——那些已經被燒的只剩下骨架的冰原狼正在緩緩站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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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之上, 灰燼正與防火女騎著那匹特殊的金屬馬疾馳?;覡a的金屬頭盔里沒有呼出任何熱氣,他不需要呼吸,自然也就不會產生這種自然現象。但防火女可不同,不像是灰燼那樣強大的她此時已經冷的有些顫抖了。
灰燼有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呢?
應該吧,畢竟他已經止住了馬。他拉起自己的面甲,回頭問道:“冷嗎?”
防火女勉強露出一個笑容,小聲地說:“我還可以的,灰燼大人?!?
于是灰燼沉默著翻身下馬,在地面上不知怎的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篝火,這熟悉的場景讓防火女楞了一下,隨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?;覡a疑惑地看著她,并順手輕柔地將她從馬上抱了下來,又在地面上鋪上柔軟的被褥,這才讓她坐下。
“你笑什么?”
“只是突然想起.......灰燼大人以前就是在無數個這樣的篝火面前休憩的吧?”
防火女的話有些令人摸不著頭腦,但對于灰燼來說,他卻能百分百明白她在說些什么。騎士沉默著伸出手,火焰一閃而過,一把由扭曲的金屬所形成的螺旋劍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上?;覡a將螺旋劍插入篝火,原本就旺盛的火焰此時再度明亮了幾分。
他緩緩坐下,語氣里聽不出什么特別:“...這樣的話,才更像一點?!?
“我居然也有和您一起旅行的一天呢?!?
防火女的笑容里帶著些說不清的東西,她抱起自己的膝蓋,凝視著面前的火焰,輕聲說:“原本,我只是想著在傳火祭祀場里等待著您的歸來就好,只要那樣,我就已經很安心了。但現在卻還想著要和您一起旅行,我是不是很貪心?”
“.......”
灰燼并不說話,他摘下自己的手甲,像是正常的人類一般烤了烤火,感受著那份溫度,他又將自己的面甲拉下了,沉悶的聲音從頭盔下傳來:“不要著涼了.......”
防火女笑得肩膀都抖動了起來,灰燼有些莫名其妙:她在笑什么?
這溫馨的一幕沒持續多久,約莫半小時后,他們就再度上路了。只不過這次,防火女的身上多了一件長袍。那是灰燼用自己的力量凝結出來的舊日幻影,是源自古老傳統的旅行用長袍,比起防火女原本的衣服來說,要厚實一些。
至少也能讓她暖和一些。雖是舊日幻影,但也可起到避寒的作用。就像他這樣的殘渣,也能為其他人做些什么。
防火女怔怔地看著他的后背。在她看來,這斑駁而老舊的金屬鎧甲就是世界上最令人安心的事物。
天黑之時。
他們找了處避風的山洞,灰燼可以不在乎那么多,直接連夜趕路。但防火女不行,她很柔弱——也不知道魯道斯知道灰燼對她的評價會怎么想,或許會帶著無法言喻的表情看一看自己被打斷的雙腿吧。
這處洞穴原本的主人應該是熊之類的大型野獸,此時卻已不見了蹤影,地面上還散落著它吃剩下的一些骨頭?;覡a將那些骨頭都踢到洞穴深處,又燃起篝火,鋪好被褥。等到防火女在火堆旁坐下后,他才走到了山洞前方,準備守夜。
“您不休息嗎?”
“我不需要休息?!?
“...您覺得,那位法師是個怎樣的人?”
灰燼回過頭,認真地看了她一眼,隨后歪著腦袋靠著洞穴的山壁思考了很久,這才凝重地吐出兩個字:“好人?!?
防火女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如何接話。
“他有能力做到這樣的事,卻只說自己是個流浪的法師.......您不覺得這實在有些太過不現實了嗎?”
灰燼搖了搖頭。
他知道防火女是怎么想的——無非是擔心那位法師會利用他去做些別的事,但,問題來了。
那位法師真的需要利用他嗎?
他不知道防火女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,興許是燈下黑吧,又或者是太關心他導致失去了應有的理智??苫覡a只覺得那位法師不是這樣的人,他的直覺告訴他,對方與他一樣厭惡陰謀詭計。而他的直覺曾經救過他無數次。
再說了,計謀是給力量不足的人使用的——當你能夠揮揮手帶著一大群人來到新世界,又順便將一座千年古城拔地而起時,你還需要那些東西嗎?答案顯然是否定的。
“他是個好人?!被覡a重復了一遍?!皼]必要想太多?!?
“我明白了?!狈阑鹋p輕地點了點頭。對她來說,灰燼的想法就是她的想法。
山洞內很快就陷入了寂靜,只剩下火焰燃燒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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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慎言若是知道防火女對他的提防,也只會一笑了之。他不在乎這些東西,更何況,他現在正忙著和斯內普探討一些學術上的東西。兩人已經在斯內普的辦公室里熱火朝天的聊了一下午了。
“...不不不,銘文可以移動,甚至可以隨著你的心意隨便排列順序,但絕對不能違背使用的基本原則。斯內普先生,你剛剛說的將一個銘文換到——噢,好像有人來了?!?
何慎言轉向斯內普辦公室的大門,幾秒之后,有人敲響了那扇門。
“請進?!?
雖然很不滿有人來打擾他,但工作就是工作,斯內普還是很負責任的。雖然他的表情很不爽,但卻還是讓門外的人進來了。
一個紅發姑娘將腦袋探了進來,斯內普臉上的不滿迅速化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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